app2();
read2();这座游乐场坐地面积极大,设施更是齐全,但现在一切都淹没在了夜色里,远远望去,只能看到一片灰暗的起伏。
齐晨低着头走在人群里,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,眼底涌动着恐惧与狂热的色彩。
他向来被夸赞为少年天才,学校里的成绩从来都是父母在亲戚堆里挺胸抬头的资本,也是老师对他青睐有加的前提。
看似灿烂闪耀的人生里,唯一的不足,便是额头的伤疤。
长达七八厘米的疤痕如同黑色的虫子栖息在少年的额头,为他鲜活的青春蒙上了厚重的阴影。
造成这个伤疤的原因,所有人都讳莫如深。
他几次提出想做祛疤手术,也都被|干脆地拒绝。
“男孩子嘛,留个疤怎么了?”
“离脑子那么近,万一出医疗事故就变成傻子了。”
“等你上大学了带你去,现在家里哪有钱?”
到最后,他们甚至不再给出理由,只是不耐烦地让他滚去学习。
阴暗的情绪在肆意生长,有许多次他注视着埋首手机的父母,心里都会生出恐怖的念头。
他努力把它们按下去,但刺却一直存在。
孩子们的喜恶向来直接,他挺着胸脯穿过人群,但一米出头的个子实在起不到什么作用,窃窃私语几乎擦着他的耳朵在班级里飘荡。
直到他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。
电子邮件只有短短一行字:“你想让疤痕消失吗?”
落款人是a先生。
他以为是谁的恶搞把戏,咬着牙关掉了页面,像往常一样把它压在了心底,继续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。
直到有一天,他收到了a先生寄来的快递。
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,里面是软如油脂的药膏,鬼使神差的,他把药膏涂在了伤疤处,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进入了梦乡。
奇迹发生了。
第二天伤口的疤痕就淡了许多,从丑陋的暗褐色变成了淡粉色,似乎下一秒就会愈合。
药膏很快被他使用殆尽,伤痕只剩下最后一点浅淡的痕迹。
希望如同野草一样疯长,在收到a先生参加活动的邀请后,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点击了同意。
通过了所有考验,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最后,a先生终于对他发来了“最终”的邀约。前提是,必须带上父母,他没有丝毫迟疑地同意了。
因为伤痕淡化,终于仰起头的少年,拿着攒下的压岁钱,腼腆地表示要带父母出去放松一下。
男人女人惊喜于儿子的懂事,自然是一口答应。
他们一路来到了这里。
胜利似乎触手可及,却也只是似乎而已。
想起贪婪懦弱的父母为了第一个拿到钥匙,惨死于迷宫里的样子,他脸色更加苍白。
夜色更加深沉,他不由得感受到了一阵森然的寒冷。
“放轻松。”鸭舌帽青年的声音带着夜晚的寒意逼近,“除了我,没有人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死的。”
他浑身一僵,想起答应了对方的条件,脸色更加惨白起来。
顾柚看着三三两两的小团体,又看向身边摇摇欲坠的青年,慢慢垂下了眼睑。
来到迷宫门口,孟教授停下脚步,目光从几个人身上扫过,不易察觉地在几个男人身上停顿了一下,很快又收了回去。
他皱着眉头:“我来带着齐晨,柳梧你和沈延一起,他受伤了,沈小姐一个女孩子怕是不方便照顾。”
还套着玩偶服的青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顾柚,犹豫了一下,小声道:“不用,我和沈呦一起。”
孟教授脸色黑了一瞬间,本来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,目光从其他几人身上滑过,淡淡道:“那就算了。”
齐晨犹豫了一下,没有发表反对意见。
他也担心跟鸭舌帽少年在一起,会被他要挟着去做炮灰,还不如跟着这个一看就很靠谱的孟教授。
被叫做柳梧的鸭舌帽少年看了眼小鹌鹑似的男生,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,没有说话。
“那王涛和柳梧,你们两个就一起吧。”
说完,孟教授就迈步往迷宫走过去,步伐带着些许急迫。
齐晨立刻跟了上去。
情侣男撇撇嘴,他本来可以和沈呦一起的,结果又被那个男的给搅黄了。
不过他也没必要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。
鸭舌帽少年自来熟地揽住他,笑嘻嘻的:“哥们,放心,我跑得快,不会让你产生丢下我跑路的负疚感的。”
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情侣男面色霎时间黑了下去。
说是迷宫,这里更像一个破败的宫殿,只不过这个宫殿格外巨大。墙壁几乎都是由坚硬的石头堆砌而成,也许是修建时间比较久远,墙壁显得格外斑驳衰败,丝毫没有游乐场该有的浪漫色彩,看上去跟游乐场其他地方格格不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