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为难！
蓝佳妮从卫生间出来，顾聿铭正仰靠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闭目养神。
蓝佳妮轻轻走过去，隔着茶几，俯看他的脸，五官硬朗，眉目舒展，眼睫轻盈，不由得有些心旷神怡。待回过神来，赶紧别开眼，像是做了亏心事，为自己适才的臆想脸红羞涩。
顾聿铭睁开眼，瞧见对面的蓝佳妮，遂站起身，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，信步向外走去。
身后，蓝佳妮反应过来，急走几步，跟着出来。
黑色的宝马，在酒店前坪隐隐的灯光下，安静地泛着光泽。蓝佳妮想起那次，也是和领导吃饭，也是在这里，顾聿铭就开着这辆车，从她身边轻巧滑过。
时至今日，场景再现，他却主动要求送她。那么，现在的他和她，相比那日，已经有所不同了么？可是，哪里不同了呢？蓝佳妮若有所思。
“怎么？我的脸让人回味无穷？”
蓝佳妮的思绪游回当下，发现自己坐在副驾上，而顾聿铭，正在驾驶座上，一手搭着方向盘，侧身看着她，眉眼间，隐隐有着戏谑的痕迹。
刚才在酒店大堂的花痴，难道他知道？想到这里，蓝佳妮的脸，刚刚消退的绯红，再次卷土重来。她有些尴尬，低着头，两手来回摸索着自己的包带。
他调整坐姿，发动车子，慢慢地汇入城市的车河中。
他的车隔音效果极好。车外流光溢彩，车内密闭安静，让人觉得，身处尘世繁华，却游离于喧闹之外，身心俱静。
前些日子一直忙碌着迎接领导视察，现在视察完了，心里崩着的弦松了下来。如此安静安逸的氛围，让困意悄然弥漫，连肚子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，蓝佳妮在困意中挣扎，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等到她醒来的时候，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。转头看看顾聿铭正在开着车，想起来，她在他车上睡着了。再看窗外，紧张起来，前边的马路宽畅空荡，两边黑灯瞎火，全是庄稼地。
看她醒来，顾聿铭干脆移向路边，把车停了下来。
“这是哪里？”她的声音，有些微微的抖，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。
“环城路，北环。”他边说，边拧开旁边的矿泉水，喝了几口。
“我要回家，太晚了。”她摸出手机，已是晚上十一点多。
“晚了又怎样？”他正放下一点车窗，把水瓶扔出去，然后，又把车窗放上来。她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但他的语气漫不经心。
蓝佳妮想到今晚在电梯里，他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对她说——“还没女人拒绝过我”。当时，他眼神里的强悍，他手上不容抗拒的力道，让她记忆深刻。
本能地，蓝佳妮忽然觉得气氛变得微妙起来。连空气仿佛也变得浓稠起来，让她的大脑想不清楚将要怎样，可心里偏偏又若隐若现的期待着什么。
恰逢此时，包里的电话唱起歌来。蓝佳妮回神，摸出电话，是妈妈。
“妈。”她瞅了瞅顾聿铭，两人眼神相接。蓝佳妮下意识别开眼，顾聿铭则靠着座椅，闭目养神。
女儿午夜未归，蓝妈妈有些担心。
“妈，还有个稿子在赶，明天需要拿出来，我再等会儿就回。”蓝佳妮睁眼说瞎话，心里发虚，边说边瞟向顾聿铭。那人正闭着眼，嘴角弯弯，明显是在笑她。
待蓝佳妮挂了电话，顾聿铭坐起来，侧身看着她，笑得粲然。“蓝佳妮，你说~~~我们怎么赶稿子？”
“还不是你？我要回家，现在。”说谎被点了下巴，蓝佳妮仰着小脸，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掩饰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