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坊间传言夜家留下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，引得多少人趋之若鹜，你还有印象吗？”
萧北鸢点点头：“我记得，之前柏玉棠还到处托人找。我在暗网上也查到，有专门的寻宝团队在找。一直没来得及问你，传言到底真的假的？”
九叔笑了笑：“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？”
萧北鸢想了想：“如果能帮助我查清楚夜家的事，那我希望是真的。”
九叔和老巴对看一眼，点点头：“嗯，确实是真的？”
萧北鸢吓一大跳：“啊，真的？你们找到了？”
九叔使个眼色，老巴小心翼翼从他随身携带的那个破破旧旧的布包里，掏出一个发黄且有些烧焦了的信封出来，顿了几秒，递给萧北鸢。
萧北鸢接过来打开，同样是发黄的有些烧焦了的厚厚一沓信纸，她看了开头，眉头皱起来：“怎么是日语？”
九叔敲了敲桌子：“你继续往下看。”
萧北鸢继续往下看，虽然有些地方烧焦了，但是大致还是可以看得出来：这是一封求救信，她爷爷夜鉑旸写给一个代号为M的人的求救信。
越往后看萧北鸢越发后背发凉冒冷汗，她抬起头，看着九叔：“我爷爷早就发现林家人在做实验？我们所有人，都是实验的内容？”
九叔点点头：“对，你爸妈，雷凌的父母，雷霆和林杳，雷凌和柏玉玲，甚至包括你和雷凌，还有很多很多人，都是实验的内容。包括林玄参自己，还有她的儿女，都是实验的内容。”
“所以我们家包括外公家出事，其实是因为这个实验？”
九叔想了想：“现在暂时可以这么认为，不知后续调查会不会又查出什么来。”
“M是谁？樱花国的人吗？”
老巴从布包里掏出几张照片，递给她：“你看一下，认识这个男人吗？”
萧北鸢翻着照片仔细看了看，摇头：“不认识。”
九叔笑了笑：“再仔细看看，看那男人抱着的小姑娘。”
萧北鸢又仔细看，看完眉头皱起来：“跟燕京辜老四合院客厅里那幅画上的我有点像，不会是我吧九叔？我完全没印象拍过这张照片。”
九叔拿起照片看了看，那一瞬间他眉眼间的温柔显而易见：“傻瓜，你跟你妈妈当然像啦，老巴就一直说你跟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萧北鸢瞪大眼睛：“你是说……这……这是我妈妈？那抱着她的男人是谁？我外公吗？看着不像啊，好年轻。”
九叔摇头：“不是你外公，是M。论资排辈的话，他是你舅舅，也就是你妈妈的哥哥。”
“我有舅舅，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们提过？”
九叔叹息一声：“因为你舅舅生在樱花国，生下来就被你曾祖父，也就是你妈妈的爷爷抱走回去当家族继承人养育，这也是你曾祖父愿意放你外公外婆和家族脱离关系的条件。另外一个条件就是，他们至死都不能对旁人透露关于你舅舅的一个字。你外公外婆到佛罗伦萨后，改名换姓，我到程家当管家，他们一直没提起过你舅舅的事。所以，要不是我们查出来这些，真的一直不知道你有个舅舅。”
老巴紧接着道：“这张照片，还是你舅舅十六岁生日继承家族那天，你外公偷偷带你妈妈回去，兄妹俩迄今为止的唯一一张合影。”
事情太多太乱，明明刚才说的是林家人做的那个实验的事，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她还有个舅舅这件事，萧北鸢甩甩头，摆摆手：“等一下，我有点乱，等我捋捋。”
其他人不说话，就静静喝茶。
过了大概五分钟，萧北鸢开口：“我爷爷发现了林家人做实验的事，写信向我舅舅求救。信里面说请舅舅把我和哥哥们带走，如果有可能，再把小姑和小叔带走。爷爷说不用管他和奶奶，也不用管我爸我妈，说他们必须留下来，因为他们任重道远不能走……”
她泣不成声：“舅舅有没有收到这封信？他有没有来救我们？”
九叔搓一把脸，有些艰难地开口：“你爷爷到雷家找老爷子老太太，临走留下一封信，那封信被林杳毁了你还记得吗？”
萧北鸢蓦地明白过来什么：“舅舅没收到爷爷的信，信被林家人截了对吗？舅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“林家计划周密，先是举报你爷爷在修复文物的时候和盗墓贼勾结，用赝品换走了珍品，紧接着又举报你爸妈……然后夜家就被严密监视起来，一切通讯工具被没收，别说打电话给你舅舅，就算打，也是被监听的。你爷爷不想给你舅舅惹麻烦，所以只能写信。但是他绝对没想到，林玄参收买了夜家的司机，信件离开夜家不到一百米，就被林玄参拿走了。”
萧北鸢捂着脸：“那你们怎么找到这封信的？”
九叔叹口气：“还算上天有眼，林家的一个佣人，打扫卫生的时候，及时救下了这封信。我们在寻找夜家人的遗骸和骨灰的时候，找到了这对老夫妻。”
他轻轻抱住萧北鸢，拍着她的背：“小拾壹，从现在开始，每年清明，你终于可以去给夜家人扫墓上坟了。我努力这么多年，也终于可以对你外公外婆，还有你妈妈，有一个交代。”
老巴哽咽着：“是啊是啊，总算没有辜负大小姐的托付。”
萧北鸢哭得说不出话来，作为夜家人，她之所以回到康城，除了想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，就是觉得这里是她的根。可是回到这里将近一年了，那种落叶归根的感觉，越来越稀薄。
夜家人不在了，夜家老宅不在了，就连扫墓上坟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前两天雷凌还告诉她已经有眉目了，找到了一对老夫妻，没想到现在九叔就告诉她找到了。
叫她怎么能不百感交集？
萧北鸢哭了一会儿，想起什么：“我要告诉雷凌，之前他告诉我，奶奶和外婆他们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找。”
九叔笑起来：“雷凌已经知道了。”
萧北鸢：“……”
老巴笑着解释：“我们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，就是雷凌给的线索。小小姐，不得不说，这男人对你，真的是不错。把你交给他，我们放心。相信，大小姐也放心。”
萧北鸢破涕为笑：“你们什么时候合作这么紧密了？”
老巴笑得腼腆：“那还不是为了你，再说了这不是好事么，你不愿意啊？”
萧北鸢摇头：“愿意愿意，你们都是我的家人。那……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给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上柱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