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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小疯子, 老子忍你很久了!”好像还不解气一样, 楚行仄又朝着召世子的身上狠狠踹了两脚。

“世子爷!”召世子带来的那一队侍卫涌上去,将楚行仄拉来,忙把召世子扶起来。

入茶没了钳制,急忙冲到方瑾枝身边:“您怎么样?”

方瑾枝大口喘着气, 刚刚的挣扎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,此时整个人倚靠在入茶的身上。她抬起头,看着面前的楚行仄,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。

召世子呲牙咧嘴,他将捂着后脑的手放在眼前,掌心一大片血迹。他指着楚行仄,怒道:“楚老头你他妈嫌命长了是不是!”

楚行仄甩开抓着他的两个侍卫, 冷笑了一声:“荆召,陛下刚下了旨意不许她出一丁点的闪失, 你这是抗旨不尊。本王命长不长不知道, 你这混小子是别想活了!”

召世子又吸了口气,才恶狠狠地瞪着楚行仄:“你以为本世子没听见?你刚刚明明说她是你的女人!怪不得国宴上你们就是一副旧相识的样子, 哼, 原来如此!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色心不小!”

楚行仄瞪大了眼睛, 震惊地看着召世子,震惊的表情盘踞在他疤痕纵横的脸上,倒显得意外滑稽可笑。

方瑾枝也懵了刹那,古怪地看了一眼召世子。这人是被打得耳朵都不好使了?

楚行仄刚刚把召世子砸开的时候,气得浑身战栗, 说那句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,声音不算高。

落到召世子的耳中,竟然把“女儿”听成了“女人”。

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封阳鸿冲进来,扫过屋中的一片狼藉,心中惊了一瞬。他看了方瑾枝一眼,立刻收回目光,皱着眉看向召世子:“世子这是为何?”
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本世子的事情?”

封阳鸿冷冷地睥了他一眼,也不再接话,只是抬手招人进来,道:“来人!将召世子请出去!奉陛下旨意,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再踏进这间屋子半步!”

“你!”召世子本来就被楚行仄搅了事情气得不轻,他的后脑还在一阵阵发疼,如今这个封阳鸿又来赶人,他就快要气炸了!

“本世子就不走,封阳鸿你个投敌叛国的小人能奈我何!”

“世子搞清楚,是你们大荆的皇帝从牢中把本将军请出来的,你还是不要再多说这样的话比较好。这话如果传进陛下的耳中,陛下可不会再念在五王爷的情分上纵容你!”

封阳鸿猛地一挥手:“来人,把召世子拖出去!”

“封阳鸿你个小人得志的混账东西!”召世子被拖出去的时候奋力挣扎。

被召世子带过来的一队侍卫也是束手无策,只能追出去,谁也不敢插手。他们虽然是侍卫,可是封阳鸿手下的这些人却是久经沙场的精兵。

看着召世子一身狼狈被拖出去,楚行仄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略愉悦的笑意。

在封阳鸿看过来的刹那,楚行仄及时收起了嘴角的那一抹笑。

封阳鸿朝着楚行仄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道:“卫王也请速速离开罢!”

楚行仄整理了一下被几个侍卫拉皱的衣襟,背着手,大步往外走去,自他进了屋直到他离开,都没有看方瑾枝一眼。

封阳鸿看了方瑾枝一眼,他本有话想要劝方瑾枝,可是想了想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
“走!”封阳鸿招手,将带来的人尽数带走。

他出了屋以后,方瑾枝还能听见他在外面吩咐手下的士兵严加把守别院,不许再让荆召进来为非作歹。

入茶将门关上,将门闩了,又推了桌子将门抵上。她这才扶着方瑾枝走进拔步床里,扶着方瑾枝坐下。

方瑾枝皱了皱眉,腹中一阵难受,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干呕。

“您喝点温水。”入茶急忙端了水过来喂方瑾枝喝下。

“本来奴婢应该去厨房给您做点膳粥调理的,只是如今实在不方便,奴婢也不敢留您一个人在这儿……”说到这里,入茶顿了一下。

入茶想到刚刚的事情,她根本没有能够保护好方瑾枝,心里不由产生一股自责来。

入茶本来就不是那种会隐藏情绪的人,因为她以前都是万事不过心,才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,如今她心里有了愧疚,尽数写在了她的脸上。

方瑾枝将手里的瓷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,拉着入茶在自己身边坐下,说:“你不要这样,这不能怪你的。谁都不是万能的,这一路有你陪着,已经十分庆幸了。”

方瑾枝抬手将耳边散落的长发掖到耳后,垂眸轻叹了一声:“以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,但是你要答应我,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不测,你一定要顾着自己逃走。我知道的,以你的身手想要逃走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
“三少奶奶,您说的这是什么话?奴婢怎么可能丢下您苟且偷生?”入茶急忙说。

方瑾枝摁住入茶的手,摇摇头,笑道:“没有呀,没有让你丢下我呀。你要是敢丢下我不管,我一定缝个小人儿,写上你的生辰八字,天天咒你变得越来越丑,越来越笨!”

入茶被方瑾枝的话逗笑了,脸上的愁容也略收了收。

方瑾枝却收起了嘴角的浅笑,她垂着头,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,眉眼之中是为母的温柔,还有缓缓流淌着的担忧。

“若是没有这个孩子,我心里倒是更无惧一些。如今有了他,难免受到钳制。眼下无砚还在很远的地方,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赶来这里。时间一久,我这肚子自然藏不住,今天在国宴上,你也是见到了那群荆国人的险恶,我实在是不放心……”

方瑾枝抬起头来,望向入茶,言辞切切地说:“入茶,若是我在荆国侥幸生下这个孩子,而我又遭到不幸,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把这个孩子送回去给无砚……”

“您别说了!”入茶摇摇头,“不要想得太悲观了,您和小主子都不会有事的。您想一想,今儿个荆国的皇陵不还被人掘了吗?荆国人谁能干这个事儿?想必是三少爷做的。如今小主子才三个月,距离他出生还要好久好久的,三少爷一定能在他出生之前赶来的!”

方瑾枝心里明白,荆国皇陵的事儿就算是陆无砚派人动的手脚,他此时也必然还没有到达这里。如今荆国和辽国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,而这两个国家又非小国,想要彻底并吞另一国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?这场仗,打个十年八年都是有可能的。

可是方瑾枝也明白入茶是为了宽慰她,她的脸上便也露出了几分笑容来。

她笑笑,道:“好了,先不说这些了,那个召世子应该暂时不会再过来了。天色也不早了,咱们先歇着吧。”

入茶答应下来,她扶着方瑾枝躺下。然后去将满地的碎片扫了,才抱着被子在围屏外的长榻上歇下来。

夜色渐浓,方瑾枝躺在架子床里,望着搭在床顶的天青色床幔,却并不能入睡。

方瑾枝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,刚刚对入茶说的那些仿若交代后事一般的话,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。

她不能只等着陆无砚的搭救,也得自己想想法子。

方瑾枝想到了封阳鸿。

方瑾枝将今日封阳鸿的种种表现细细回忆了一遍,到了现在,方瑾枝也不能确定封阳鸿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。可是有一件事情,方瑾枝倒是可以确定——封阳鸿冲进来的时候,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还是没有逃开方瑾枝的眼睛。

方瑾枝琢磨着,不管封阳鸿是真的叛国还是假意叛国,或许他都是一个突破口。方瑾枝想着,明天倒是可以和他留下来的那些士兵套套话。

想通了封阳鸿的事情,方瑾枝还是睡不着。

她慢慢拉起被子,让自己去想别的事情,可是眼前总是不自觉浮现那一张疤痕遍布的脸庞。

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,方瑾枝一直都努力不去想她的亲生父母,就把自己当成是方家的女儿。

方瑾枝是真的想不通楚行仄为什么救她。

这个人最是心思歹毒手段狠辣,更是为了皇权不择手段的乱臣贼子,怎么可能会有一时的心善?若说他对自己的家人好,却也说不通。方瑾枝不知道楚行仄对待他其他的子女是怎么样的,可是当初他不是命令别人将她抛弃吗?

当年他既然狠心抛弃了她,如今又为何出手相救?

方瑾枝实在是想不通。

因为陆无砚的缘故,因为陆无砚口中的那个前世,方瑾枝早就下定了决心和她那一对抛弃她的父母割断一切联系,永远不认他们,也永远都不会和他们再有牵连。

更何况,就算没有陆无砚,方瑾枝也不愿意再去认那两个人为父母。人生来总有很多的不幸和不得已,可是方瑾枝不是个伟大的人,她并不想大度地体谅别人的不幸、不得已。

她只要求自己不亏欠别人的恩情,各相安好。

方瑾枝一整夜都在胡思乱想,想到当年在方家田庄时见到楚行仄病弱的背影;想到千佛寺里,静忆师太沿着千层的石阶,步履蹒跚的渺小背影;想起朝她伸出一双小短胳膊要抱抱的小钟瑾;想到腹中还没有出世的孩子;想起陆无砚离开那天的身影……

长夜漫漫,无法入眠。

第二天,方瑾枝和入茶走出屋子,院子里是层层守卫,他们看管方瑾枝不许她们离开别院,却对于方瑾枝在院子里的走动不干涉。

方瑾枝一出屋,就让入茶去跟封阳鸿留下的那些侍卫套话,可是那些侍卫全部板着脸,一句话都不说,什么都没打探出来。

“眼下该如何是好?”入茶在方瑾枝耳边小声询问。

方瑾枝想了想,环顾了四周,才说:“我们去假山上的那个凉亭。”

那个凉亭地势很高,方瑾枝进到凉亭里,可是更清楚地看清整个别院的布置,还能看见围墙外的地方。

入茶一下子就明白了方瑾枝的意思,认真把别院的布置记下。

方瑾枝踮着脚,伸长了脖子,望着远方另外一个别院。楚行仄应该就是住在那里。

一个婆子抱着一篮衣服经过,方瑾枝对入茶使了个眼色,入茶立刻走下凉亭,将那个婆子请了上来。

“夫人有什么吩咐?”这个婆子显然有些不耐烦,对待方瑾枝的语气也是十分地敷衍,甚至带着一层蔑视。

方瑾枝并不在意,她浅浅地笑着,撸下手腕上的一个翡翠镯子让入茶赏给她。

果然天底下所有的下人都喜欢打赏,她捧着入茶递给她的翡翠镯子,眼睛一亮。

“知道这位妈妈洗衣服辛苦,我也不多耽误你的时间。只是有一件事情不太理解,想要请教一下。”方瑾枝缓缓道。

“哦,那你问吧。”洗衣婆子的语气稍微软和了点,不过仍旧带着点不耐烦。

方瑾枝顿了一下,问道:“那位卫王也是辽国人,我原先在辽国的时候就听说他和荆国皇室相交甚好。可是我瞧着他住的那处院落实在是落魄了些,好像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。”

洗衣婆子“切”了一声,道:“那是早些年他在辽国还有很多势力支持,如今支持他的人早死的死逃的逃,剩下的那些人也都归顺了大辽的新帝。俺们陛下能收留他,赏他一口饭吃就不错了。”

不过是个洗衣婆子,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趾高气扬。

过了好久,方瑾枝才“哦”了一声。

也是,所有的联盟都是在利益的基础之上。前些年荆国将卫王捧为座上宾,不过是因为辽国中有很多人支持卫王,若有朝一日卫王能够登基为帝,荆国会得到某种事先约定好的利益。而如今卫王早势去,荆国还怎么可能如早些年那样对他。说不定,荆国皇帝很快就会要了楚行仄的性命。

想通了这一点,方瑾枝心里变得有些空落落的,她也说不清这种心情究竟算得上是什么。

“哎,你还有事没事?没事我可走了啊!”洗衣婆子抖了抖篮筐里的脏衣服,故意扬了方瑾枝一身。这些脏衣服都是府里那些侍卫的,可不怎么干净。

方瑾枝偏过脸去,掩着嘴轻咳了两声。

洗衣婆子轻蔑地看了方瑾枝一眼,转身往假山下走了,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嘟囔:“啧,什么东西,简直浪费我洗衣服的时间……”

入茶凉凉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。

这个洗衣服的婆子当天夜里就“不小心”摔进莲花池里淹死了。

“你做的?”方瑾枝有些好笑地望着入茶。

“顺手而已。”入茶一边扫地一边说。

不过是个婆子而已,居然欺负到方瑾枝的头上了。

方瑾枝转过身来,双手搭在椅背上,一边看着入茶扫地,一边说:“咱们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……不过啊,入茶我现在越来越崇拜你了。”

入茶扫地的动作一顿,道:“三少奶奶您可别拿入茶打趣,入茶就是个奴婢,奴婢会的东西入楼里的姊妹们都会。”

方瑾枝忽然来了兴致:“诶,你说等回去以后,我去入楼训练个三五年也会变得你们那样一身技艺吗?”

入茶回头看了方瑾枝一眼,方瑾枝嘴角双睫低垂投下两道略弯的月影,梨涡轻陷,挂着点浅浅的笑。双手随意搭在椅背上,一双小脚轻轻晃着,在杏色的褶裥裙裙角下若隐若现。

慵懒得仿若身在家中。

入茶有点不明白如今这样的境地之下,方瑾枝怎么还能这么乐观。大抵乐观愉悦的情绪是可以传染的,入茶沉闷的心里也扬出了几抹轻松。她笑着说:“这习武是要从小开始练的,三少奶奶现在才开始学恐怕要迟了些。而且,您也不能喜欢舞刀弄枪的,您忘了当初三少爷亲自给您打的那副弓箭,早就束之高阁了。”

“对哦,好像是的……”方瑾枝缩了一下肩。头几年,她也羡慕过入楼女儿身手了得,拉着陆无砚教她武艺,可惜她天生不是那个料,学了两天就跑了。

“那句话怎么说?书到用处方恨少。古人诚不欺我!诶,入茶你说……如果咱们从小苦心学武练就一身本事大杀四方,一抬手倒一片,一踢腿又倒一片!或者练就一身绝世毒攻,轻轻那么一吹,就把百八十的荆国人毒倒了!那还有什么人能抓着咱们呀?”

入茶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说:“三少奶奶,您说的这些都是在小杂书里看的江湖故事吧?”

瞧着方瑾枝瘪了嘴,入茶笑了一下,道:“您昨儿还说没有人是万能的,奴婢负责听从您的吩咐打打杀杀,您只要拿主意就成。”

“可是我现在没有什么主意啊……”方瑾枝摊了摊手,扮了个鬼脸。

接下来的日子,那个荆召竟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来过。不仅是他,其他人也没有来过别院找方瑾枝。别院里的下人一顿三餐地送来膳食,虽然膳食敷衍,可是对于吃了一年干粮的方瑾枝来说,倒是觉得伙食不错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方瑾枝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变大,别院里伺候的丫鬟还是发现了方瑾枝的孕事,禀了上去。

方瑾枝提心吊胆了几日,等来荆国的太医诊脉。太医确定了方瑾枝的喜脉,又开了安胎的方子。

“这安胎药可以用吗?”入茶看着送进来的安胎药有些不放心。

方瑾枝道:“没事,如今我怀了身孕,对于荆国皇帝来说,他会认为手里的筹码又多了一道,不会害死这个孩子。”

方瑾枝喝了安胎药,有些烦躁地走到院子里。她登上假山上的凉亭,望着远处的天际发呆。凉凉的风吹拂在她的脸上,却丝毫没有吹走她心里的躁意。

若她所料不错,荆国皇帝很快就会用她的性命来要挟陆无砚。

方瑾枝站起来,不由自主地望向别院后方,越过围墙,她的视线可以落在后面那个别院偏院里的一角。她能看见的那一角是一个小花园,不过里面没什么花,连杂草都是枯萎的。

这不是方瑾枝第一次将目光落在那里了,然而这一次,她却在那偏院的一角看见了楚行仄的身影。

虽然离得很远,可是方瑾枝一眼就认出了楚行仄的身影。

楚行仄行色匆匆,经过偏院里的小花园,不经意间抬头,看见远处凉亭里的方瑾枝时,他微微怔了一下。

楚行仄的目光投来时,方瑾枝也怔了一下。她很快偏着头,扶着入茶的手,逃也似地下了假山。

方瑾枝刚回到屋中没多久,梁一沣就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。

“夫人,我们该启程了。”

“去哪里?”方瑾枝立刻警惕起来。

“当然是去见你的好夫君。”梁一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。

方瑾枝和入茶很快被塞进了一辆马车,马车又朝着未知的方向行去。方瑾枝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七个月的肚子,心事重重。

她被辽国大营带到荆国的路上就行了三个月,又被扣留在荆国别院里近四个月,如今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陆无砚了。

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陆无砚了,方瑾枝心里自然是欢喜和激动的。可是她也明白荆国人抓了她自然是为了要挟陆无砚,她不愿意成为陆无砚的把柄,心中不免充满了担忧。

“您宽宽心,也许没有那么悲观,说不定三少爷已经和荆国谈好了条件,如今就是将您送回去而已。”入茶在一旁劝着。

方瑾枝蹙着眉,她将窗边的帘子掀开,望了一会儿窗外逐渐退去的景色。她将帘子放下,压低了声音,道:“我瞧着这路眼熟,似乎是当初带咱们来的路。等到夜里,咱们想办法逃吧!”

入茶有一瞬间的犹豫:“真的不等见了三少爷再说?若是三少爷已经和荆国谈好了条件……”

方瑾枝摇摇头,道:“谈好了条件才最是糟糕,无砚必是做了某种妥协。可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向荆国妥协呀!”

“当然了,咱们也不能贸然行动。我瞧着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,许是要下大雪。我记得咱们来的时候曾在一处破庙里避过雨。如果幸运的话,这些人应该还会去那个破庙里避雪。然后咱们再趁机逃走……”

先前被押送回荆国的时候,随行的可是二十万兵马。之后被关在别院里,有着重重守卫把守不说,那里还是荆国的皇城。眼下情况就不同了,梁一沣明显是带着方瑾枝先去一个很近的地方,一共押送她的人也不过四五十人。

傍晚的时候,果然开始飘雪,起先的时候还是小雪粒儿,随着时间的推移,雪越下越大,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已经成了鹅毛大雪。

本来就是寒冷的天气,如今又下了大雪,不仅侍卫们不愿前行,连马儿都开始偷懒。

又前行了许久,梁一沣果然令侍卫躲在破庙里暂歇一晚。

士兵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,烤着火御寒。方瑾枝和入茶选了一个角落坐下,尽量离这些士兵远一些。

梁一沣刚吃了一只鸡腿,眯着眼睛看向方瑾枝,见她正在发呆,便走到方瑾枝面前蹲下来,道:“本将军十分好奇夫人现在在想什么?唔,害怕?还是高兴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好夫君了?”

方瑾枝转过头来,眯着眼睛笑了一下,说道:“我在想,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,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。最好是那种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能叫的名字。唔,将军可有什么好的主意?算了……想你这样的莽夫也取不出好名字来。”

梁一沣本是一脸的幸灾乐祸,听了方瑾枝的话,脸上的表情一僵,“哼”了一声,转身走回火堆前,继续吃他的鸡腿。

入了夜,梁一沣吩咐士兵轮流把守,自己躲在佛像前抱着胸舒舒服服睡大觉。

夜里逐渐响起这群士卒的呼噜声,一大群汉子聚在一起,那鼾声仿若打雷一样。

方瑾枝和入茶也靠在角落里合着眼睛装睡,等到后半夜才慢慢睁开眼睛。

方瑾枝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对入茶使了个眼色,入茶了然,立刻悄无声息地起身,避开躺了一地睡觉的荆国侍卫走向门口。

“这样的鬼天气还要守夜,真倒霉!”一个小兵说。

另外一个小兵忙把话接过来,说道:“你小声点,别把将军吵醒了,小心又是一顿军法棒槌,这大冷的天儿可是不好受。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眯一会儿,我守着就行。”

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同伴的声音,他诧异地回过头去,猛地看见一双冰若寒潭的眸子,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,入茶手中的刀片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,而入茶的另外一只手也捂住了他的口鼻,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入茶握着刀片的手越发用力,直到完全没入他的脖子,鲜血汩汩喷涌而出。入茶仍旧没有松开,直到他的眸子逐渐涣散,彻底死了,入茶才慢慢将他的尸体放倒。

入茶回过头,对方瑾枝点了一下头。

早就已经悄悄站起来的方瑾枝心中一喜,提着裙角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。她不是入茶有武艺傍身,行动之间可以轻易掩藏气息。她只能努力屏息,小心再小心。

躺在地上睡觉的一个侍卫打着呼噜翻了个身,他的手正好搭在了方瑾枝的脚背上。

方瑾枝的整颗心一下子悬了起来,破庙门口的入茶也是如此。

方瑾枝原地等了一会儿,见那个侍卫仍旧鼾声大振,完全没有觉察,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蹲下来,轻轻将他搭在她脚背上的手挪开。

侍卫的鼾声停了一下,紧接着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声,直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翻了个身,然后又开始打起呼噜来。

方瑾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。

终于走到了破庙的门口,方瑾枝和入茶同时松了口气。入茶拉着方瑾枝继续悄声往前走,这个时候她们还不敢肆无忌惮地跑。

梁一沣突然在睡梦中醒过来,看见方瑾枝和入茶的背影,他一下子跳起来:“站住!都是死人吗?全部都给本将军起来!快去追!抓住她们!”

早在梁一沣出声的瞬间,入茶就拉着方瑾枝飞快地朝前跑去。方瑾枝一手握着入茶的手,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,她咬了咬牙,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孩子说:加油啊,咱们一起加油。

踩着厚厚积雪的声音和她的心跳声,还有身后追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使得方瑾枝心中越来越紧张。

那些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。

方瑾枝望着身前的入茶,心里忽然升出一个念头来——要不然让入茶自己逃命吧?若是没有她拖累,入茶一定可以安全逃走的……

方瑾枝还没来得及开口,入茶就拉着方瑾枝钻进一条僻静的小巷。她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,又把方瑾枝身上的斗篷脱下来,立刻交换。

“三少奶奶,咱们分开跑!”

入茶这是要假冒方瑾枝引开那些追兵。

“这不行!”方瑾枝想要拒绝。

“您说奴婢说,他们这些人不一定能追上奴婢,就算是落在他们手里,奴婢也有脱身的法子。这是眼下最好的方法!”入茶说完,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。

“入茶……”方瑾枝咬着嘴唇,迅速红了眼眶。

是,凭借入茶的身手未必能被他们抓住,就算落入那些人的手中,她或许也能安全逃走,可是她也更有可能被那些荆国人直接杀死!她只是一个奴婢,荆国人是不会留着她的性命的!

看着那些人追着入茶而去,方瑾枝告诉自己应该相信入茶的身手。她咬咬牙,悄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。

方瑾枝在黑暗的夜中跑在雪地里,这里是敌人的国家,她身边没有一个人,心中不无恐惧。可是眼下,她也只能把这份恐惧压下去,尽量寻找一线生机。

马蹄声越来越近,不是从后面追上来的,而是迎面赶过来的。

难不成还有别处的追兵?

方瑾枝心里一急,迅速朝着另外一条小径跑去,这条小径通往一座小山村,或许更方便隐匿行踪!

就在这个时候,方瑾枝的腹中开始搅着劲儿一样地疼着。这下子,方瑾枝心里是真的慌了。

“夫人!”

顾希骑着马一路狂奔终于追上了方瑾枝,他骑马骑得太急了,追上方瑾枝的时候大口喘着气。

“顾希!”方瑾枝差点一下子哭出来。

顾希身后的那一队人马很快赶过来,为首一人从马背上跳下来,指着方瑾枝的鼻子就骂:“你是不是傻啊!真是蠢死了,从小蠢到大啊!你瞎跑什么啊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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