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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再问了,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,我一并讲给你听。”太阴幽莹那口气便是怕了这小子。

“好好,那你且说来。”淮昭差点被噎住,心想这大鸟虽然活了数万年,却还是孩童心性。

“晌午时分那雪暴是我所起。我不想外人进得我这圣境,便起了风暴,将你和那道士分将开来。趁着那老头睁不开眼,便从印记中化出,用爪子抓住你飞到百里之外。停停停,你别说话!”幽莹见小子又要言语,连忙说道。

“千年前,地界四大极魔宗使迎伽、凡雍、冠若和寅宛不知何时得获了我和太阳烛照的生往根本——盘古之眼,在天湖破入幽莹圣境,用天魔极华阵将我困住,掳到魔界宗城醒天宫。而那些魔头更在此前数百年以盘古双眼相胁迫,也将烛照哥哥掳获,专司守护那炼化地心造化的沌灵晶石,而要我守护的,便是那献祭了四大魔使万年修为,封刻在你身上的这印记。”小丫跳上台阶下一个秋千坐下,一边荡着一边接着道:

“这些魔头献祭后,在他们魔魂破散前,敕下上古魔咒:一旦沌灵晶石破散,烛照便随盘古左眼殒灭。而如这印记内修为为旁人所获,我即刻随盘古右眼消亡。烛照灭,而日崩;幽莹亡,则月殁。倘如此,天地三界重回混沌,人间将化为地狱。”

淮昭听罢,不由得面容呆滞起来,暗自感叹:想这魔道所计,成则神魔颠转,不成,则三界尽灭,玉石俱焚。为达成毁彻天地之孽念,竟如此狠毒、不择手段!难怪佛祖天尊也左右为难。

“不想文殊师利菩萨未及你魔体与印记熔炼,便将你带至上界,连同这印记和我,在西天佛界又呆了数百年。”神鸟继续说道,但听幽莹之意,便是将淮昭依旧当了冥龙。”

“至于这后来,你三魂九魄中居然分出一支,遁入下界,而你又托世成了这凡胎,我也不甚明白。我和烛照哥哥自盘古上神破开混沌以来,不问神魔,只循天造,运转世间轮回,尽责日月周转。没想到,还是被卷入这天地两界的纷争里了。”

“为日月永恒,我和烛照只得在那亘古魔咒的驱使下,各自守护所在。自那一支魂魄分出你身后,我便陷入混乱,不知应为谁守护这印记,后菩萨将你渡入上界神境教化,你欲冲破我禁锢,修习那佛尊敕赐心诀,我才首次自印记内破出,在菩萨佛法下确认了你的真身。冥龙,这印记中的万年修为虽我已驾驭纯熟,但并不会擅自偷用,除非要保你周全。它始终要为你所纳,我太阴幽莹必会倾全力助你。为我日月轮转天地,为三界之计,你也要勤修善晋,尽快将其熔炼,以安我心。不过,你若录得此亘古神修,便要答应我,随我一同寻得沌灵晶石,救了我那烛照哥哥,还得盘古双眼回返九天本星之位。“

听完幽莹的讲述,此刻的王淮昭完全明白了这天地苍生赋予自己的宿命渊源。得这万年魔修造化固然好,可自己遵循道佛兼修之道,与这魔修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,把控不好,说不定还会真的遁入魔道,忖毕心想还是谨遵师尊当日所嘱,专心修行,静观其变为上。

淮昭突然想到了什么,再发一问道:“幽莹,你偷师的本领如此精深,却如何用我道家法决驭动了这万年魔修的?”

“有这么复杂吗?你说的什么道家魔家,那不都是修者所学吗?不用你这混元决,我光动口不动手不成?或许我和烛照哥哥乃上古两仪,不会像凡夫俗子一般受诸多禁锢约束。反正我们不是神魔也不是世间凡人,是日月神物。可知晓了么?”幽荧此间更如一面对木鱼脑袋学生的教书先生,想抄起戒尺打手那种。

淮昭仿佛清楚了,这三界修行中,以道驭魔或以魔驭道,的确乃逆天之为,就连自己在那洱海喜洲,初初以道诀驾驭体内的佛家无量真元,也触动了天劫。而眼前的两仪神造,并不在三界之内,她和烛照自与天齐,何来逆天之说,大概、应该、或许是这样的。

“幽莹,最后一个,就最后一事,你告诉我。”淮昭知道幽莹已经快被自己逼疯了,赶紧承诺最后一个问题。

“好,好,说吧。”幽荧舒了口气,荡着秋千道,不过这次小丫倒还客气。

“当日在滇中与那冥......不,与那魔魂生死恶斗之时,我记得我是起了自爆心诀才将你唤出的......“

“噗......”幽荧一听不禁噗嗤而笑道:

“你还真觉得你是街头跑江湖卖杂耍的,哦,我是你养的猴儿不成?你一掀箩筐盖,我就得跳出来哇?我呸,我才不是,看你意欲自爆,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,你死了,这万年修为随之消散,我也将随盘古右眼化散殒灭,这三界没了我太阴幽莹,便不会再有这夜空中的明月。不出数日,同样会陷入末日洪荒。明白了吗,我那天肯定是要破出印记守护你的。”言语间,幽荧小丫那稚嫩的面庞上泛起一片孤高之气,不过搭配小丫头的童稚,却更加可爱。

“这印记封印的是万年魔修,让真正我困锢其中的,是那魔咒,至于我,当然是进出随意的。不过,为了促你精进,得到最大历炼,不到你万急之时,我是不会帮你的。”

看着淮昭那张开的口齿,幽莹便知道他要说什么。不过淮昭还是蹦出一句话来。

“我若唤你,你可会出来?“

“切!小子,我就知道你会问我,还绕着圈子做什么。那龙宫漩塘一战,为何我没有帮你对吧。我为啥要帮你,你看不到,我看得到啊。佛祖大弟子都来了,还有我什么事。再说了,我烛照幽莹,连上界天神也得相请。你还差得远呢。哼哼。”幽莹小丫略显不快,一脸不屑表情。

这几万年的神造圣兽居然也是娃娃心性,淮昭本想故作庄重,但最后还是忍俊不禁笑道:

“哈哈哈哈,好好好,若是我说凭我身负三界大任,作为你的同道好友呢?”

“嗯,这样说,还差不多。不过说真的,我这随你托世十余年,你这小子,倒是一身正气凛凛,担当敢为,克难无畏,说的话,做的事情,还是有不少地方让我敬佩。放心吧,你在我便在,我幽莹这数万年,除了哥哥,以后便只认你这朋友。“说罢,小丫竟伸出小手,将淮昭手掌握在手中,仿若一小孩儿学着大人说话一般,只是眼中闪烁出欢喜和坚毅之气。

“嗯,好幽莹,我喜欢别人叫我淮昭,冥龙不好听,冥龙教尽干坏事,如何?“淮昭也笑道,便要这丫头不要再称呼那魔头名字。想起冥龙,便想起那杀害父母的切齿痛恨。

“好啊,你这凡尘人间的名字也倒不错,可我不会像你那小娘子一般,叫你什么昭哥哥的,真肉麻。”幽莹嘟囔着,却把淮昭说得心跳加速了一半。

“额,幽莹呀,我这次来你圣境,你可知道为何么?”

小子连忙移了话题,不过这也确实紧要,再耽搁,那可是数千鲛族的性命。

“我在你心智中,怎会不知,你随我来吧。”

幽莹说罢,立刻化出神兽形态,往那飞瀑顶端飞去。

淮昭急急跟上,来到瀑顶,却见这飞落千尺的瀑布之水,竟皆源自一颗参天巨树下的一眼丰沛涌动的地泉。这大树枝叶繁茂,树冠上光华熠熠,竟是吸满了月华精粹。而那泉水的根源,显然全是仰仗此神树所获月华而来。

幽莹落地化出女童模样,便唤了淮昭道:“这便是月华泉,此泉水乃我圣境根本,月华自这棵广寒月母汲取,来我们满饮个舒服,那乾坤溯月的功法威力将徒增至少十倍,比那大道自然之诀更胜。”

“哦?”淮昭也不客气,跟着幽莹将这神泉喝了个饱。擦了擦嘴,淮昭说出了前面想到的难题。

“幽莹,此圣境可有何装载器具,我如何取得这么多泉水去解那数千鲛族之毒......”

“你太小看我圣境神物了。”只见幽莹小丫自那广寒月母树上摘得一朵奇异花朵,轻轻放在泉眼上,那泉水竟尽数往这花朵去流去,那瀑布的水势瞬间也小了许多。直看得一旁的淮昭啧啧称奇。
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幽莹拾起这神花,交予淮昭道:“将此花带着,去那滇中之地寻一块凹地,将此月华之水倾入其中便是。”

“谢谢你幽莹!这千百鲛族得救了。“淮昭欣喜不已,接着便催神鸟离这圣境回返。

幽莹四顾了一下这仙境一般的所在,显得依依不舍道:“唉,刚回来一会,就又要走了,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我这生息之境了......淮昭,跟我来吧。”

小子跟着神兽所化小童,来到那楼阁中的一处宽阔的大殿内,小子一眼便看见那殿中有一出白玉栏杆围护的所在,里面泛着的银白光华与来时那太阴结阵一模一样。

“此间便是我太阴结阵出口,进去吧。”幽莹话音一落,便飞速地没入淮昭胸口的印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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