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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】
“二叔，二婶走好。”
“不用送了，快回去吧。”二老爷连拉硬拽同二太太一起出了院子。
“是！”
待他们走后，我端了杯茶水，侍奉祖母喝下。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，这会看上去精神更不好了。
“去取纸砚过来，我说你写。”老太太忍不住又低咳了几声。
“祖母还是先休息，明日再写也不迟。”我有些不忍，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没有祖母的身子重要。
“先写好，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些。”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，虽然孙女瞒着她不说，但是自己心里明镜似的。说不好哪天就这样睡过去，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二房既然开口，况且关乎范珍的婚事，府里刚刚没了范雪，范家不能再出事了。就是哥哥泉下有知，想必也是着急的。趁着她现在还有口气，头脑也还清楚，能办得就早些办了。
见祖母执意要写，我只得去准备纸砚。老太太每说一句，我便认认真真记下来。
书写完毕后，祖母也没有了力气，开始剧嗽不止。燕绡赶紧端了药碗进来，服侍老太太喝下。
“去将粱先生请来！”我有些担忧，祖母这两天明显咳得更厉害了些，情况不对。
“不用麻烦粱先生了，祖母的身体自己知道，休息一下就好了，没有大碍，不要担心。”
“一定要粱先生看过以后我才会放心。”
粱先生是庐阳城有名的大夫，也是粱氏医管的老板，医术高超，只是随着年纪增长，也不缺钱，便不怎么问诊了。因与祖母是旧相识，得知祖母生病，又开了例，每隔十天半个月，便会主动来为祖母把脉。
“没什么大碍？就是不能再费心了，好好静养才是。”看到范家有人来请，梁先生急忙放下手里的事情，便跟着过来了。
“还要麻烦你跑一趟。”
“怎么会麻烦，就是不着人来请，我也是要过来的。你好好休息，什么也不要想。”
出了烟雨阁，我也跟了出去。只见粱先生面露凝色，我心底紧了紧，知道粱先生刚才只是为了让祖母心安而已。
“粱先生有话请说，我经受得起。”
粱先生点头，这个女娃，是他见过少有的聪明人。一个眼神，一个动作，皆在她的注视之下，什么也瞒不过她。
“老太太情况越来越不好了。”
我心底一沉，“到什么程度？”虽然早已猜到祖母的情况不容乐观，却没想到才短短几日，又加重了许多。
“老太太心绪不宁，虽然表面看过去还好，但是内力的亏虚却是一天天在加重，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，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的。”
“还有什么办法吗？粱先生不用担心钱，我有。。”我有些慌乱道。
话刚出口，就意识到说错了话，粱先生又岂是这种人？垂眸道：“对不起，梁先生，我知道粱先生不是为了钱，是我着急了。”如今她身边就只有祖母了，父亲母亲远在江州，山高水远，要是祖母再有点意外，她可怎么办。
粱先生和祖母是旧相识，关系不错，一直以来给祖母看病用得都是名贵药材，却从来没有提过钱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