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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我正在书房练字,先生说我的字已经比先前好了些,写字修身养性,应当加以坚持。
燕绡端了杯茶过来道:“小姐歇歇手吧,这样写人受的了,手也受不了。”
这时才发现确实有些手酸了,笑道:“还好有你提醒,不然明天这手又不能动了。”
燕绡道:“奴婢虽然不懂字,也觉得小姐写的越来越好了。”
只有我知道,这离我心目中的字还差了十万八千里,先生的字才是一绝。
我捧着茶盏,隐约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并喊道:“夫人,夫人,大事不好了。”
此时母亲正在园子里,廊下的海棠花落了一地,母亲手里正捡着几朵花。听见陈忠急急忙忙过来,见他面色也不好。询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
陈忠大约跑的太急,只一个喘着气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我隔着窗子听见那声音,隐约觉得哪里不对。于是放下茶盏,和燕绡出了书房去瞧瞧怎么回事。
只见陈忠满头大汗,喘息道:“老爷,老爷,老爷被抓了。”
在这艳阳天里,彷如一道晴天霹雳咋来,母亲一个不稳,差点摔倒,手里的花也跟着掉了下来。
“母亲!”我见状赶紧上前扶了一下。
母亲神情恍惚,身子晃晃悠悠,手撑在石桌上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我看着陈忠道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,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被抓了。”
陈忠喘着气道:“奴才也不知道,府衙封锁消息,什么也打听不到。”
母亲缓了缓这才回过神,道:“快,再去打听!”
宣宗十年,左丞相王子衡和御史中丞元裴在江南遇刺,王丞相当场身亡,元裴身受重伤。
父亲突然被下了大狱,一时阖府上下人心惶惶。
祖母更是受了刺激,直接卧床不起。除了留几个稳当的人侍奉祖母,其余一应人等都在大厅里等消息。
派出去的人如石沉大海了一样,一点音信也没有,母亲也终于坐不住,焦急地直落泪。
众人心慌意乱,四岁的延朗弟弟站在人堆了,大概受到了惊吓,只一个劲的哭。
我见状将他抱给了奶娘带下去,他还太小了,此时听到哭声母亲只会更加焦虑。
大姐姐紧紧握着母亲的手,安慰道:“母亲这个时候一定要坚强,祖母已经倒下,要是您也有个好歹,那家中还有谁主事。”
父亲毫无征兆的出了事,家里一时间没了主心骨,大姐姐也有些慌乱忍不住跟着落泪。
我见状上前扶着母亲的肩膀道:“大姐姐说得对。咱们现在不能乱,父亲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。目前没有消息,就是好消息,我们还要安心等待才是。”
母亲听罢握着我和大姐姐的手,心中感慰。我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一起望向门外。
等待总是让人焦虑的,大约到了中午时分,依旧没有等来打探消息的人,大伯父却突然不请自来了。
对于这位我们甚少来往的大伯,我只知道他是爷爷的嫡子,而父亲是续弦所出,从小因为这个身份,总是被他欺负。
平日里蛮横霸道无礼,爷爷刚刚去世便与我们分了家,那时父亲尚未入仕,家产也被他尽数占去,更过分的是连祖母也被他赶了出来。
父亲性子高傲,断不肯去求大伯,只能带着祖母和母亲北上去了长安,却没想到从此以后平步青云。
直到父亲衣锦返乡,大伯厚着脸皮想与我们家从新来往,却被父亲断然拒绝了。
他什么都可以原谅,却唯独不能原谅大伯将嫡母赶出府的行径,是以断了关系,倒也落得清净。
大伯承继祖上基业,以经商为生,近年来绸缎生意不景气,他倒聪明,处处打着父亲的名号,生意倒也过得去。父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要不出格便不去计较,随他去了。
如今父亲刚一出事,他便来了。想来是没什么好事,果然见他张口道:“如今我兄弟出事,这一家老小没个主心骨怎行,我便留在这里了,照顾照顾你们孤儿寡母的。”
母亲闻言,心中怒火中烧,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道:“大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,我清楚的很。告诉你,别做梦了。别说怀漩不会出事,就是有事,这里也轮不到你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