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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是谋杀朝廷钦差大臣,就已经是抄家灭门的罪了。况且那巡查使一行早不出事晚不出事,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,还是父亲辖下。
此次巡查使前来是为了江南两道合并的事,据说圣上心中早已属意父亲,并且打算合并之后,调父亲回长安任职,不过就差了圣旨而已。父亲心知肚明,王丞相此番前来只是走个过场,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当口上杀人?宴请左丞相乃是密事,连我们家人都尚且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,为何那些刺客能早早埋伏下去?
我坐在廊下,看着那渐渐萧疏的海棠树,心里有些烦乱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,一时毫无头绪可寻。
在步军统领薛常的疏通下,母亲和我终于得见了父亲。一连下了数日的暴雨,我和母亲穿着蓑衣,扮作平常人悄悄去了牢里。半个月不见,父亲神色憔悴,见我和母亲过来,略有些吃惊道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母亲眼含热泪道:“老爷!”喉咙里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只见父亲面色憔悴,衣衫破损,上面还有些深深浅浅的污渍。
那衙役看了看四周,打开牢门,只道:“快些!”
母亲拿着食盒再三谢了他的盛情,这才走了进去。
父亲眉头紧皱,捂着腰间强撑着起来道:“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,快点回去。”
我赶紧上前扶着他坐下,又看了看他的腰间,果见一条白布上面鲜血淋淋。吓得一惊,慌忙用帕子捂着嘴,生怕一不小心叫了出来。早就听说父亲受了伤,不曾想过这么严重。
父亲这才注意到我的神情,只牵动着嘴角道:“爹没事,蓉儿不要担心。”
母亲闻声也看了过来,那白布上明明已经浸湿透了。急道:“都这样了,老爷还说没事。”说着就要解开那绷带看看。
父亲拦道:“真的没事,夫人不要担心才是。”
母亲不依,解开绷带后只见那伤口已经皮肉翻起,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,好深的一道刀口。
母亲一面重新清理着伤口,一面忍不住伤心落泪。
父亲见状,安慰道:“不是什么要害,这点伤不碍事。”
好在那薛常已经悄悄帮忙包扎过了,不然这伤口只怕恶化的更严重。牢里潮湿,又赶上在夏季,如今人没事已经是万幸了。
母亲早早就备下汤药,这会见父亲喝下去,眉头才舒展些。
父亲缓了缓道:“如今圣上已经知道此事,下旨由大理寺查办此案。此去长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,家中母亲和孩子们就要夫人多费心了。”
母亲闻言道:“老爷安心保重身子就是,家中的事放宽心。”
父亲叹道:“这些年跟着我,辛苦你了。”想当初他们成婚没多久便被大伯赶出府了,这些年跟随父亲北上南下,其中的种种艰辛外人又怎能知晓。
母亲道:“夫妇一体,何来辛苦。”
此时伤口已经清理包扎好了,只见父亲靠在墙上吐了口气:“眼下去了长安还不知道什么情况,夫人跟着我没享过几天福,恐怕以后的日子要更加艰难了。”
母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:“老爷说这话做什么,我们夫妇一体。老爷只要平平安安,我和孩子们在家中等着老爷回来。”
再要往下说时,只听那衙差匆匆忙忙的过来:“有人来了,夫人和小姐快些走。”
父亲闻言强撑着身体起来,大约碰到了伤口,眉头紧皱。道:“带着蓉儿快走。”
“父亲。”我拉着他的衣袖道。
“快点走。”父亲摸着我的头,眼中满是焦急之色。
那衙差直接拉着我和母亲往别处走,刚到转角处就听身后有人道:“没有什么人过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