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突然苏醒的圣佛，福生尊者手上的动作一顿。
只因这次睁眼的是佛性的师尊。
“福生。”
“师尊……”福生尊者小声回道，仿若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被家长抓到。
看到福生那凄惨的模样，圣佛脸上流露出不忍：“疼么？“
福生尊者的手一颤，师尊明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，但说的第一句竟是在问自己疼么……
“师尊……弟子不是想害您，弟子只是…只是……”
福生尊者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佛性的师尊，什么魔性的圣佛也是圣佛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圣佛叹了口气，柔声道：“你命格偏激，无福，当初给你起名福生，便是希望你的福缘能深厚，只是如今看来，一切还是没能改变。”
“师尊……我难道错了么？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更爱佛啊。”
福生尊者趴在地上，不甘地仰头看向师尊，眼中满是痛苦。
圣佛叹了口气，伸出右手抚摸着福生尊者的头顶叹道：
“痴儿，你爱佛，但佛更爱世人啊……
“世人需要佛，佛便存在于众人心中，但倘若佛只能为世间带来纷争，那他便自会消失。”
福生闻言，怔怔地看着圣佛，悲戚道：“师尊的意思是……弟子、弟子应该消失么？”
圣佛没有回答，而是一根指头点在了福生尊者的额头。
刹那间，一幅幅景象浮现在福生尊者的眼前。
那是不知多少年前，或许是佛界初创，为了将佛法传播到这片大陆上，无数僧人踏上了旅程。
多年后一名佛门弟子外出游历，却发现僧人们为了让佛法易于传播，竟然私自做了许多的修改，不禁勃然大怒，称那些僧人数典忘祖。
又是无数年后，此时的大陆陷于诸侯纷争，到处都是硝烟与战火，百姓们苦不聊生。
一位佛门尊者力排众议，带领着佛界强势入场，威慑四方，广收难民，庇护了足有数千万的百姓，镇的诸侯只能绕过佛界，俨然已有佛国的倾向。
可多年后，随着诸侯结束纷争，这位尊者的弟子效仿其师，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佛门上下，解散了无数百姓，重新变回了曾经的佛界。
无数的画面接连在福生尊者眼前闪过，这些画面中都会有人如他一般，或辩论四方，或强势出手，都在想要改变当前的佛界，有的人成功了，有的人失败了。
“这是……”福生尊者怔住。
圣佛回道：“福生啊，你心中的佛……又何尝不是别人为了你而改变后的佛呢？
“看下如今的佛界景象，纵然你真的建立出了佛国，它又与你想要的是一样的么？”
圣佛的话语宛若刀剑，狠狠地戳进了福生尊者的心中，将他眼前的虚假世界拨开，露出了血淋淋的真相。
自从他接纳佛子的提议开始，他想要的，便注定无法实现了。
一行清泪从那颗还算完好的眼睛中流出，追求了大半生，终是一场空。
……
佛界抚夜司外，佛子正与众人对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