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小宝挤在人群里，眼皮抽的看着打了鸡血做动员大会的顾老二，村民很给面子，跟着打了鸡血似的，囔囔着他们不吃不喝也要多造几垒纸出来……
震耳欲聋。
动员大会持续到吃晚饭，大家才拖拖拉拉的回家。
冬天日头短，吹来的风冰冻冰冻的。
顾家村除了顾家五个娃，穿的衣裤是薄绵的，其他人穿着薄粗布，冻得手脚又肿又木，长了一个个冻疮，耳朵比平时大了一圈。
但就算冷得发抖，他们也乐意跑到造纸厂边上玩。
顾小宝拉出之前翻出来的种子，她不知道有没有棉花棉子，哦，棉花种子长什么样她也不懂。
顾奶奶用艾草烧了半锅水，招呼小宝泡脚。
顾小宝将纸箱里的种子抱到顾奶奶面前，“奶，你知道这都是什么种子不？”
顾奶奶和柳阿婆都笑了，小宝拿出来的东西，有那几样是她们这辈子见过的？
顾小宝失望。
“等明年开春，就把这些种子都种了，等长出苗就知道是什么。”
顾带妹跑进院子喊，“小宝，你出来。”
顾小宝怕冷，“有话就说。”
顾带妹大声说，“我和黍子去河里抓鱼，你去不？”
顾小宝打了个哆嗦，天寒地冻，你还能去河里抓鱼？敬你是条汉子。顾带妹兴奋的说，“黍子说河里结冰水都冻住了，我们去挖冰啊。”
顾小宝愣了下。
赶紧擦干脚穿鞋跑了出去，“真的结冰了？”
顾奶奶在后面喊，“宝啊，天太冷，咱在家被窝坐着，没得跟带妹去野。”
顾小宝头也不回，“奶，我去抓鱼。”催促着顾带妹，“走走走，什么时候结冰的？冰层厚不厚？能踩上去吗？”
顾带妹蹦跳着跑，“五爷爷说今天早上结冰的，可厚了，过河只要走冰层，滑溜溜的，可好玩了。”
顾小宝眼皮一抽。
熊孩子心可真大，河面结冰就能跑上去玩？
冰层突然裂开，掉到水里看不把你整得半死不活。
“顾家村每年都会结冰？”
顾带妹点头，“会结冰，以前没人出村，也没人在冰上走。今年大家都抓鱼，天冷也要抓，天天都有人河边守着。”
顾小宝，“……”
她感觉自己很久没来河边了。
想当初刚来顾家村的时候，她用肥皂忽悠顾小弟来河边抓鱼的。
远远的就听到孩子嬉闹稚嫩的打闹声，顾小宝迎风跑，小脸冰冻冰冻的，眼眶发红。
她抽抽鼻子。
“宝丫头也来了？今年这冰可真厚，用石头都砸不碎。”
河面纯白一片，顾小宝站在岸边，冲着在冰面上的顾老五喊，“五爷爷，你小心冰裂。”
顾老五嘿呦的脸挤出笑。
“宝丫头，甭上来，冰面上滑溜，没得把鞋子弄湿了。”
顾小宝穿的是布鞋，里头塞了许多的碎布头，估计是顾家村最暖和的一双鞋了。顾小宝看眼其他小豆丁穿的草鞋，脚指头下意识的蜷缩着，很不好意思。
小豆丁们乐呵呵的，一个个相继跑到冰面上打闹，玩的可开心了。
顾小宝，“……”
河里的冰结得是够厚。
她左右看了看，有些心痒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