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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侯、侯爷…”未经允许,被他强硬按着触碰到了那处,韩娇的脸,火辣辣的烧。

着实尴尬,她闭上眼睛撇过头去,直到他给自己上完了药,心尖发颤般的难挨。

他很久没看她跳舞了,美好的记忆,会让他缓解犯疯的痛苦,韩娇从柜中翻找出那件他最喜爱的桃粉色水袖舞裙穿上,强颜欢笑:“侯爷,娇娇儿给您舞上一曲,逗您开心。”

裴炎兴胡乱的将蓝袍松松垮垮的披上,屈着条腿坐于床榻,嘴角上扬露笑,下一秒,便捂着胸口,被疯病折磨,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。

她浑身酸疼,两股抖如康晒,强撑着麻木的身子,脚底不稳着转圈,磕磕绊绊的摔了好几下,唱出的曲调也哭哭笑笑似鬼惊狼嚎,巡夜的士兵以及守门的将领,皆听得毛骨损然,两股战战。

翌日晨早,裴炎兴的疯病终于过去,韩娇给他盖好被褥,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了帅帐。

真好,她还能走着出来,而不是抬着,或者抱着。

二哥强按着提剑闯入的大哥,钝刀割肉似的熬了整夜,直到瞧见韩娇通红着双眼委屈巴巴的从帅帐中走出,才如释重负。

“阿娇儿。”沈智舟将蒲扇摇的飞快,心急如焚的给她抹眼泪:“那个疯子,都怎么欺负你了?”

“阿娇儿,没事吧。”薛耀不停的摇晃她的肩,唯恐她今夜走不出帅帐,那他冒死也要砍了大帅的狗头!

“我无事的。”韩娇极力笑的正常,在梨落的搀扶下,手指冰凉的拍着大哥与二哥的胸口安慰:“只是跳了整夜的舞,乏困的很,大哥,二哥,小妹先去睡了。”

薛耀与沈智舟目送小妹走远,双双望向帅帐,恨得牙痒痒,那疯子,昨晚到底如何折腾小妹,竟让她唱出如此音调古怪哭中带笑的诡异腔调。

韩娇回屋,倒床蒙头大睡,不晓得过了多会,被噩梦突兀的惊醒,脑中还盘旋着裴炎兴给她上药时愧疚深情的模样,与阿武的脸逐渐重叠。

她醒后,入目皆是金银珠宝玛瑙首饰,绫罗绸缎华裳美服堆了满屋。

裴闻鹊是裴炎兴仅存于世的侄女,按理,该唤韩娇婶婶,她芳龄二十,着身飒爽英姿的黑罗裙,在军中是不可多得的女将军,脾性与裴炎兴那般,冷若冰霜又缄默冰凉。

见韩娇惊骇的猛睁开眼睛醒来,她站立旁侧,无动于衷,木纳着整张脸道:“婶夫人,你醒了。”

夫人是裴炎兴给韩娇的体面,按理,她是五品武夫之妹,他贵为定远侯,其母是当朝的大长公主赵阳,舅父是当今圣上,体内流淌着最为尊贵的皇族血脉,论身份地位,她做妾也是高攀,裴炎兴却给她夫人的地位与尊荣。

韩娇扶额蹙眉,闭眼假寐,柔柔弱弱的支起玉柳扶风似的细腰,问她:“雀儿,这些是…”

“我小叔叔恩赏。”雀儿冷冰冰的撂下六字,便目视前方,无甚表情,也不晓得安慰韩娇,同她说会话压压惊。

韩娇只得头晕目眩的穿着刺牡丹的绣鞋,坐于檀香木制的镂空雕花椅上,倒了杯茶,举起喝着,漫不经心道:“侯爷他,如何了?”

如何二字,便是询问侯爷的疯病好了没有,雀儿余光扫射着韩娇那面色惨白的无骨模样,许是那晚上被折腾的不轻,听军中议论,唱了整夜的哭腔。

“不如何。”雀儿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冰霜美人模样:“比三日前较好,老样子。”

老样子,还在发疯,还是恢复正常了?

屋内地龙烧的极旺,桌上燃着宫中运来的名贵香料,据说是波斯朝岁时进贡,具有安神助眠的奇效,是御赐之物。

韩娇多吸了几口,积攒于胸的沉闷与惊慌被压下。

裴炎兴处处都好,除了隆冬犯疯,提刀砍人,入狱摧残下属,恐吓惊悚,恢复如常后,是位足智多谋又风华绝代的如玉冷公子。

待她温和,相敬如宾,宫中御赐与新鲜玩意,堆积如山的往她这处送,将她圈养的金尊玉贵,日子还行,歉意舒适。

韩娇头痛欲裂,撑着脑袋眯眼打盹,片刻后,换了身红绸刺梅袄裙,外披件白毛斗篷,在雀儿的陪同下,去看疯病过去的裴炎兴。

雪霁初晴,碧空如洗,粉日升升,寒鸦立于枝头嘎嘎鸣叫,被军营里震天动地的练兵声惊吓得四散逃离。

韩娇踩踏着积雪,双手捧着白玉托盘,望着那碗冒热气的雪莲燕窝粥出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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